陪Teresa寻找兽医梦:给每个并不普通的“普通”小孩
Yolo&静远
      在10年的留学咨询生涯中,我遇到过很多心怀“奇葩”梦想的年轻人。有的想成为考古学家,有的想当戏剧演员,有的热爱动漫事业,不一而足。这其中给我留下最深印象的,是Teresa,一个想做兽医的女孩。
      初次见面,与其他申请者的紧张羞涩不同,Teresa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姐姐,你好萌”。典型后网络时代话语方式,像北京初春一阵爽朗的风,一下子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后来,随着话题展开,我脑海中“90后”“互联网一代”种种标签也渐渐失灵,眼前这个女孩,像马云介绍阿里巴巴、雷军介绍小米一样,与我分享她与动物接触的心得。从她亲自养的龙猫、海星、五爪贝,到金鱼的记忆,一直到小牛湿湿的吻,Teresa越聊越投入。当她说到自己养的金鱼在弥留之际仍然拼尽全力游到鱼缸边,只是为了让小主人看见自己,Teresa微微哽咽地说,金鱼的记忆一定不只有7秒。我好像看见了一颗属于大自然的赤子之心。这样的心灵在这个后工业时代的世界上显得如此可贵,需要来自教育者最温柔的守护。
      就在我的整个格子间都快要被这个小姑娘变成非洲大草原的时候,Teresa话锋一转, “老师,我想成为一名兽医,但是之前家人带我去咨询的留学顾问都觉得我没有什么‘亮点’,他们帮我策划的高端志愿者活动我也完成不了,兽医的梦是不是离我很远?我是不是真的很普通?”一连串问题让我措手不及。我当然知道同行们是如何得出“普通”这个结论的。Teresa的课业成绩一般,履历中没有各种看起来“高大上”的活动经历,想要进入兽医专业的她也没有任何与之相关的医学背景。单看可量化指标,Teresa的简历的确很容易被草率归入“没有亮点”的文件夹。
      诚然,在知道Teresa想当兽医的瞬间,我也有些迟疑。一个小众的梦想,意味着缺少过来人的经验,也缺少身边人的理解和支持。一个未经世事的高中女生,真的能把这个奇特的梦想坚持下去吗?然而,过去海外求学的经历让我拒绝用任何理由束缚年轻人梦想的自由。还记得在美国读研期间,哪怕我们想采访国会议员,只要给采访对象发一封邮件,说明我们的学生身份和研究目的,永远会得到对方支持的回复。而导师也绝不会用一句“你很普通”来给我们下定义,反而是竭尽全力帮助我们实现梦想。我想,也许在目前的国内,大多数人还习惯于用世俗的指标衡量孩子们的理想。面对眼前这个心中有梦却无从实现的女孩,我突然产生一种使命感。从国家和社会的角度来说,多样性本就是繁荣发展的保证,多一个看似“奇葩”的梦想,我们的未来就增加了一种美丽的可能。从个人的角度,我也相信,年轻人有与我们不同的梦想,这是社会进步的必然。作为拥有更多资源的成年人,我们应当提供任何可能的帮助,助力孩子们梦想成真。
      “谁说你没有亮点,你对事物有单纯的热爱,专注给你带来了简单的快乐,这种快乐又是如此强大,足以支持你追求任何一个目标。这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是最罕见的亮点,是你实现梦想的保证。”我告诉Teresa。离开办公室的时候,Teresa笑得很开心,“姐姐,我真的可以当兽医吗?”我拥抱了她一下,“会的!”
      既然许下承诺,我和我的团队马上和Teresa一起展开了我们的行动计划:2014年5月前期准备,7月参加伯克利暑期学校,10月加入Animal Asia(亚洲动物保护基金会)开始实习。在这篇文章里,我想和大家分享我和Teresa在整个圆梦过程中的点滴感受,希望能为更多有着“奇葩”目标的年轻人带去参考与动力。

试错:独立思考的第一步

      Teresa的第一站是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暑期学校。第一次前往旧金山,她就自己通过Facebook联系到了当地一个动物保护NGO的负责人,找到实习,还用Google Map搞定了去那里的路线。说起在这家NGO的实习经历,Teresa也有自己的思考:“这个组织有点奇怪,他们呼吁保护动物的方式就是在餐馆举牌子,看到有人吃饭就冲上去对别人大喊口号。老师,你觉得他们这样做,真的有用吗?”我没有回答。其实,我相信Teresa自己很快就会找到答案。通过试错得到结论的过程,岂不比直接获得的答案有趣得多?
      不久之后Teresa走访了小熊合唱团,一家通过孩子们的天籁歌声唤起人们对动物保护的关注的一家非营利机构。回来之后,Teresa总结说:“老师,我发现动物保护如果只是举着牌子呐喊,只会引起人们的反感,无法唤起人们心底里想要参与的欲望。但是小熊合唱团,他们通过美好的童声先引起共鸣,然后就能顺理成章地联合更多人的力量参与保护动物、保护大自然的事业,我觉得这种方式比单纯地大声疾呼更有智慧!”

没有胆量,谈何圆梦?

      第一步顺利完成,Teresa的心情却并不轻松。短短一个暑期的游学和实习,只是管中窥豹,要更深入地了解动物保护工作的本质和理念,一个周期更长、工作内容更实际的实习对Teresa至关重要。我们帮助Teresa联系到了Animal Asia北京办公室的实习,并由该机构的一名负责人作为Teresa的实习导师。实习期间,Teresa接触到了业界最先进的动物保护理念,也获得了在国内第一个动物保护公益基金会的工作午餐会上与业界深入交流的机会。说起Animal Asia实习给我们留下最深印象的,还要数跟随导师暗访国内某动物制品黑市的惊险经历。那天导师带着Teresa在国内某医药企业门店假装买主,调查活熊取胆违法行为,却险些露出马脚,师徒二人被好几个医药企业主在店里团团围住,反复盘问,情急之下还是机灵的Teresa钻了个空子才逃了出来。“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做动物保护,不仅仅需要专业知识,还要有周密的计划,更需要面对血淋淋现实的胆量,还有发生危机时的临场处理能力!”这次经历的可贵之处在于,它让Teresa比同龄人更加接近这个社会的真相,更看清了自己所要挑战的困难。目见疮痍却仍不改初心,这也让我对这个女孩的韧性又多了一份信心。

搞定细节,名校面试也不怵

      在向选定的学校提交申请后,很快Teresa就收到了众多大学的面试邀请,其中就有Scripps女校。第一次参加美国大学的面试,Teresa很紧张。为了消除Teresa的焦虑,Teresa的申请助手Wannie对Teresa进行了好几次模拟面试指导,帮她分析陈述时的肢体动作、眼神接触、语气语调等等。出发之前,Wannie为Teresa挑选了合适的面试服装和发型,叮嘱她带上自己喜欢的书和笔记本,阅读可以在面试前的间隙平复紧张的心绪,笔记本则可以帮助Teresa检查临行必备的事项,在面试中也可以作为整理思路的草稿纸。面试当天,Teresa站在会议厅的大屏幕前面对Scripps的面试官,没有留露一丝慌乱,整个面试自信热情,沉着冷静,我们所有人都为她感到骄傲。

奇葩又如何,你是独一无二的花朵

      除了面试,文书的写作也是Teresa圆梦的重要一步。与每个年轻人交朋友,帮他们更自由地在文书中表达出真实的自我,不仅是申请所需,也是我们无比享受的一个温暖过程。有一次我跟Teresa聊文书的时候提到我的一本最心爱的书因为常带在身边所以边缘有些磨损,后来,当我已经忘记了这回事,再次见面,Teresa居然特意准备了一卷透明胶带,帮我修复了书籍的封面。这些看似琐碎的小事,给了我更多了解孩子们内心的机会。
      我和Teresa都希望,通过创造性的写作,用文本创造出一个独一无二的年轻人形象,让读者通过文字就能了解Teresa与众不同的梦想。可是,如何才能不落俗套地写好个人陈述呢?我们一直被这个问题困扰,直到有一天Teresa聊起她最近喜欢的书,一本名为《所罗门的指环》的知名动物行为学著作。在书中,作者用童话的笔调讲述了所罗门王以他的指环为媒介,与各种动物对话的故事,温暖的同时不失严谨的科学精神。于是,这本书的写作方式成为了我们创作文书的灵感,帮助我们写出了极具Teresa风格的个人陈述。

结语

      和Teresa一起努力的一年很快过去。在申请季快要结束的时候,我突然接到Teresa的邀请,和她一起去参加一部为了帮助流浪狗基地募捐的话剧的首演。在现场,Teresa主动找到了流浪狗基地的发起人,哈佛毕业生Chris,当下两人就从Teresa的实习经历,聊到Chris的未来计划,不一而足。昨天,我收到Teresa的微信,说她已经约了Chris下周喝咖啡,想让我也一起去,这样可以为学弟学妹们争取更多动物保护相关实习机会。我想,匆匆一年,这个起初总有些怯生生的女孩,已经像一朵花一样慢慢绽放,我不止一次听到人们称赞她情商高,也开心地目睹了她将动物保护的梦想坚持到底。很多人问我,智博铭扬的口号为什么是“名校只是开始”,Teresa就是最好的答案,因为在这里,她收获的不只是心仪学校的offer,更是各种将要相伴一生的素质:自信、主动、无畏……而那句“普通”的评语,更是早已被她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特别鸣谢

      智博铭扬的学生静远听了Teresa的故事后非常感动,用画笔重现了Teresa和小动物相处的画面。我感动于孩子们将我们给他们的爱与关心转化成才华横溢的作品回馈给我们。在此特别感谢静远为本文创作插画。